神并非万能的。
神也是人,只不过是拥有普通人触不可及的力量罢了。神之所以被称为神,并非因为他们无欲无求,而是因为他们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得到自己不曾拥有的。人们时刻想拥有所有,到头来却一无所有。便称那些拥有一切的人为“神”,愚蠢的希望哪一天“神明”突然赐予自己力量。
人类从生到死,时光短暂,对于神来说不过是眨眼的事。但这短暂的一生却拥有神体会不到的七情六欲。神的一生太过于漫长,时间抹平了一切,即使是神也无可避免。神最怕的也只有寂寞。想依靠强大的力量去拥有情的神却发现,通过力量拥有的“情”依旧空白,漫长的空白让神也学会了羡慕人的情。如果让信仰神的人们知道了,恐怕会震撼到怀疑人生。
烬看着眼前卧在床尾,身下铺垫着不知印着哪一部动漫人物图片的被子,双手紧握的游戏手柄,不断传来”啪嗒啪嗒”的声音,抬头看着距离床尾不到一米的电视屏幕,被几缕白色雾气包裹着,看不清脸亦分辨不出男女的神明。放眼看去,床的另一边堆着几堆游戏光盘,为了保留仅留下来的三观,他尽量不去看屏幕上正在战斗的美少女战士。
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,紧握藏在破旧衣袖后的那道幽光,踏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地面,一步一步来到床边。
床上的“神”仿佛不知道他的到来一样,发出胜利的欢呼。
“K O”
“神”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好听,不阴不阳,让人分不清男女。
烬没有想那么多,目光只是盯着“神”雪白的鹅颈,然后手微微抬起。
泛着幽光的匕首已经高举过头,眼前的“神”依旧没有反应,或许是对蝼蚁的攻击不屑一顾。
“让这一切都结束吧……”
以往的场景在他心中飞快掠过,泛起层层涟漪,他的一生只是为了这一刻,过了这一刻,他虚伪的人生也因像泡沫一样湮灭。
曾经的他幻想着随着刀光落下,鲜血贱起的场景,然而到了这时他的手却落不下来。
似乎有某种束缚让他无法动手,不等他去探查床上的“神”看向他,那双黑色的瞳孔穿过层层白雾,映在眼帘,感觉像面对一片浩瀚的星空。
一种空荡感油然而生,让烬下意识后退半步,精神高度集中戒备着对方,若对方有什么举动他一定在在这前将手中的匕首送入对方的心脏,然而他的动作却在神明的一句话后停下来
“一起玩吗?”神明如此说到。
烬满脸污血的脸不知道什么表情道:
“你是神吗?”
这句话换来的却是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,“神”抬头看了看还在滴血的匕首,突然俏皮的说了一句:
“如果我说是呢?”
这令他神秘的一面直接被破坏,这样的神明让烬皱了一下眉,但烬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说道:
“杀!”
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。
“明知道这样会让外面七亿人都陪葬也会下手吗?”
“会!”
听到这样的回答,令神明不紧多打量了烬一眼,似乎对眼前的人类感兴趣了一样。
“不愧是一家都踏入那条路的人啊!真的什么都舍弃了呢!”语气中带有几丝调侃的意味。
“神”从床上爬了起来,跳下床来,从一开始便围绕在她身上的薄雾缓缓散去,令“她”的真容暴露在烬眼前。
约一米七五的身高,一头银色直发随着娇躯的摆动而漂浮在紫色长裙上,**的肌肤如玉质一般洁白,凹凸有致的身躯,魅力十足,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心动。
她走向烬,一点也不在意烬浑身脏兮兮的,直接贴了上去,纤手抚上他棱角分明带着血迹的脸,一双蓝色如蓝天无垠一样的眸瞳,对上了他的视线,柔弱的声音从红润的小嘴中传出:
“烬,我好想你。”
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她,烬的瞳孔一缩,面若冰霜,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:
“你什么意思?”手中的匕首一闪将她击退。
“神”似乎不知道眼前红着眼的人类已经陷入了暴怒,失声笑了出来,一头银发不断摆动,传来淡淡的清香。
“哈 哈 哈”少女毫不顾忌形象的说道:“我没有什么意思,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。”
烬紧握着冰冷的匕首,眼中的怒气丝毫不减。如果他能,他一定会将匕首刺入眼前这位少女的心脏。
“我还以为踏入那条路的人什么都舍去了呢!没想到你还没有忘掉她啊。”
少女有些怜悯的看着他,摸了摸秀发,指了指自己道:
“真是可笑,她死前你不她,死后反而还记着她。”
“哗”
一道幽光闪过,速如惊雷,将掠过的空间划开一道裂痕。
“闭嘴。”
伴随着刀光的划过,少女的身躯突然破碎消失。
“呼 呼”
烬捂着胸口,嘴角不断有血溢出滴落在地上,持着匕首的手几乎握不住匕首,但他眼中的戾气不减。
就算是神也没有资格评论他做过的事。
当年的事,即使后悔,那也是他。
不容任何人染指,哪怕是神。
少女的声音从一旁再次响起,毫发无损的她突然出现在烬的身旁,烬杀机显露,几乎是同一时间,黑芒再次掠起。
但少女却是秀指一弹,便将那把泛着幽光的匕首击飞。
她纤手抚上他受伤几乎断掉的左臂,柔和的白光弥漫上去,所到之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。
“我就欣赏你对自己狠。”少女抚过他破烂的身躯后,秀眉轻皱,似乎为他感到心疼。
她并不在意烬恢复之后再次对她挥刀。
烬原本想要抽出手来,却被那微弱的白光吸住,他想动,但这俱身体仅仅站在那里却已经是极限了。
即使伤口恢复,但一路杀上来的倦意几乎让他昏睡。
“你们一家人都狠,但你父亲还不够,无法斩杀最后的执念,你哥便是对自己不狠,为了让你父亲踏上那条路,帮他杀了执念。为了让你踏出最后一步也牺牲自己。可惜最后都不如他所愿,你父亲半路解脱,你也没有狠下心,亲手杀了他。”
“如果是他杀了你的话,站在这里的就上他了。不过凡是无法舍弃一切的人,都不能站在这里,说出你来到这里的目的。”
“凡 人”
少女后退一步,平缓的说道,一股神威从她身上流露出来。
烬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的脸平静的说道“弑神,夺取神力。”
“解救被神魔圈养长达万年的人类。”
对,他们家族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努力,一路失去只求得到自由,他从那条路杀上来,屠尽了外面那些神魔,为的就是杀掉眼前这个真正的神。
少女听到他的回答,严肃的神情立马又垮了下来。
“哈哈,哈哈,先不说你能不能杀掉我,你得到神力后也不会去救下面那些愚蠢的人类。”她笑的很动听,说的也很对。
烬深深的看着她,眼中波澜不惊,家族传承万年就是为了这一刻,然而万年的希望被她硬生生的打碎。
对,即使他杀了她那又如何?
他没有反驳她的话,想拯救人类是家族先祖的愿望,而不是他,他有自己的路需要走,即使路途的尽头是一片黑暗……
可惜他的命运将到此结束,等待他的只有死亡,或许从一开始死亡便是他的归宿。
“一切都要结束了”他这样想着,也就是这一刻他的心态似乎改变了。
或许弑神只是万年前先祖的妄想罢了,杀杀外面那些自称是神的人也就算了,而眼前的这个人。
不,是神。
“她是死不了的”,直觉这样告诉烬。
“呐,你会玩游戏吗?”眼前的她这样说到,还从床的另一头拿出几张光碟,献宝一样递给他。
心态有所改变的他居然选择了回答她
“如果你说的是这种的话...”
烬指了指她怀中的光碟,上面刻着美少女攻略大作战。
少女还没有等他说完一把拉住他,完全忘记了烬之前来到这里的目的,将他扯到床上。坐上床的瞬间,烬全身破烂且沾满血迹的衣服不见了,如神迹一般的换成了一套印有动漫头像的衣服,一身污垢也同样被清理了,与之一样全身的疲惫也如退洪一样消失不见。
烬抬了抬手臂,发现自己的力量也已经完全恢复了,虽然手中的匕首被扔到了墙角,但他并不是没有匕首后变杀不了她,单只是空手的话他也是很强的。
但冥冥中有一种意志让他不能动手,犹豫了一下后他点了点身后的那个小黑洞。
“不管外面那些人了吗?”
这个纯白的房间中,有一个小型黑洞,无时无刻散发的力量让人胆怯,一股股不同的能量冲击这黑洞,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。
烬便是通过这个进来的。
少女素手一挥,黑洞便消失了,还附带满地的鲜血。
“放心吧,我可是神。”少女拍了拍丰满的胸膛骄傲的说到,然后将一个手柄塞到他手里。
“来吧,我玩了几千年的游戏了,玩腻了,换你来玩。”
烬看着手里的游戏手柄和床对面的屏幕上那“开始游戏”四个字,忽然觉得这样或许还不错,或许这是自己一个新的起点。
选择放弃也是一种选择,毕竟他的确是累了。
反正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他在这,就当做放纵一下自己吧。
他用力按下开始游戏,开始试玩这个二十多年没有接触过的游戏,仿佛是为了开启自己的第二段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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